問題喜歡往后看,善于從生產力與生產關系角度切入投資,強調道德觀,研讀《資本論》《君主論》,這些都是云九資本合伙人王京身上的特質,也是基于這些因素,他對目前行業內資本聚焦2B類投資、高喊移動互聯網紅利消失的觀點持有質疑態度。
從2009年切入投資行業,經歷過剛入行時的慌亂,到如今云九資本合伙人的位置,王京花費十年時間,投中信息“第13屆中國投資年會”上,王京接受第一財經記者專訪,回顧剛入行時被質疑“天使投資”行業是不是騙子,到如今從業者愈多、整體質量下降且浮躁,帶來的泡沫愈多,過程之中越發堅信做人、做事、做投資,需要遵循客觀規律。
進入2019年,產業互聯網投資成為無可爭議的熱點與風口,消費互聯網似乎被強行請出賽局,被冠上“紅利消失”“造富機會消失”“借助前沿技術賦能升級”等帽子。
但在王京看來,一方面,國內產業互聯網格局內存在很多“跟風”情況;另一方面,如果因為所謂“移動互聯網紅利消失”而轉向2B領域,顯然有因惰性而未深挖移動互聯網發展空間的因素。
從美國投資市場在2B領域的成熟度,以及國內2B行業整體融資金額、市場階段、行業發展階段等要素來看,中國企業服務遠未達到“熱”的程度,僅僅是剛起步,王京稱,一年多來,國內2B企業服務公司數量頗多,但不少并非“理性投資”,存在跟風與泡沫,局部細分賽道存在“過熱”現象。
另一個角度來看,王京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,投資人認為C端已經沒有什么可投的了,所以去投B端行業,“但是移動互聯網紅利真的消失了嗎?還是通過‘勤奮’來彌補在戰略思考方面的不足?”
王京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,人口紅利一直都在,挖掘難度也沒有過多增加,只是角度發生了變化,比如受眾注意力從一個APP轉移到多個APP,移動端還有巨大的市場和空間值得挖掘,“本質是要牢牢抓住生產力的變化,政策的變化,社會結構的變化。”
具體來講,王京從兩個方面來分析——
第一,城鎮化進程上,中國的城鎮化約為50%,美國為90%,中間40%差距內所有的變化趨勢都是一直存在的;
第二,人口流動層面,地域與階層流動一直在發生、且愈演愈烈,變化之中,電商、社交、以及工具層面,仍有需要空間可做,更何況是新技術與新生產力的變革。
總之,除了仍存大量挖掘空間的移動互聯網之外,王京表示,企業級服務仍處于初級階段,過往多年的互聯網與高科技發展只是剛完成對C端用戶付費意識的教育,而B端未來還有很長的路要走。
大方向上,王京將產業互聯網背后的推動因素總結為兩點——一方面,產業自身的變化,包括技術、生產工具、供應鏈上下游等;另一方面,政策因素是工業互聯網的重要推動因素。該兩者產生變化之后,再加上資本的輔助,才帶動產業互聯網變革。
“單純依靠資本是推動不起來的,”王京稱,“另外創業者一定要對這個行業有充分的理解,至少要在行業中浸泡十年左右,才會對這個行業有透過現象看本質的能力。”
“中國產業改革在初級階段,已經基本完成,表層的‘吃喝玩樂’市場化得非常充分。”王京稱,他認為國內產業互聯網最早可以追溯到1999年阿里巴巴B2B成立,算得上中國所謂產業互聯網一代,二十年前的概念今天再拿出來講,說明這個概念在不同條件、不同社會發展態勢下,有些新的定義。
同時,王京表示,更多產業仍處于改革深水區——要求更專業、更深度,理解的難度也會更大,對投資人的要求也會更高,不是簡單拍拍腦袋就能懂得的。”王京對第一財經記者表示,產業互聯網形勢下,需要投資人更加深入一線的考察、鉆研,才能深刻理解變化。
針對于越來越多企業號稱“AI賦能傳統產業”的旗幟,王京稱,AI只是技術手段,真正的變化來自于產業自身。甄別的關鍵在于——如果AI技術是該產業所必需的、缺了這項技術這個產業走不下去,那AI便扮演了帶來巨大生產力變化的角色;若AI技術僅僅提供效率的提升,那也僅是扮演了效率提升工具、而非本質變化屬性。